大部分人害怕的不是死亡，而是当你临近人生的终点时才意识到自己从未真正活过。”在一个视频访谈里，华裔程正昌先生这样说道。

程正昌和他的熊猫快餐获得了国际社会的高度认可，获奖无数。

在全球知名的卡耐基基金会2019美国最杰出贡献移民介绍词中，这样描述他：

“Andrew Cherng 出生于中国扬州，在台湾和日本长大，1966 年来到美国，在堪萨斯州的贝克大学学习数学。在那里，他遇到了他未来的妻子佩吉，她也是一名国际学生。作为一名厨师的儿子，Andrew Cherng 在本科学习期间的暑假期间担任服务员，同时在密苏里大学攻读应用数学硕士学位。

程正昌先生和太太共同入选卡耐基基金2019美国最杰出贡献移民，以表彰他们为推动跨文化交流，促进社会和医疗发展所产生的巨大影响力！

卡耐基基金会还这样描述程正昌：1983 年，Andrew Cherng 和他的父亲在加利福尼亚州帕萨迪纳开设了一家坐下来的中餐馆 Panda Inn。当他的一位客户（洛杉矶县 Glendale Galleria 购物中心的开发商）建议开一家快餐店时，他很快抓住了机会，同年，Andrew 和 Peggy Cherng 开设了他们的第一家 Panda Express。商场、体育场、主题公园和独立的街头商店。如今，熊猫快递在美国、加拿大、墨西哥、韩国和其他国家拥有 2,200 多家门店，员工近 40,000 人，同时仍由家族拥有和经营。

作为熊猫餐饮集团的联席主席兼联席首席执行官，Cherng 的净资产被福布斯评为35亿美元. 自 1999 年以来，这家餐厅集团的慈善机构 Panda Cares 已捐赠超过 1.4 亿美元，用于为没有保险的儿童提供医疗服务、提高学校的大学准备率、为加州野火的受害者提供即时救济等等。诚如《纽约时报》所说，“生活不仅仅是为了自己。你想为家庭做好事，照顾其他人，其他原因——这就是幸福所在。

在大洋彼岸的美国，拥有全世界最多的世界级连锁快餐品牌，例如麦当劳、汉堡王、必胜客、肯德基......可谓是全球竞争最激烈的快餐市场，却有一家中式快餐品牌杀出一条血路，成为了美国人最喜欢的快餐品牌之一。几乎每个大型购物中心都能看到这个圆形logo：白底中间一个大红圆点，圆点上一只憨态可掬的大熊猫，熊猫头顶环绕着一行英文字PANDAEXPRESS。这就是目前美国规模最大的中式快餐连锁企业——熊猫快餐。

熊猫目前北美及全球拥有2000多家餐厅、23000多名员工，遍布美国、加拿大、墨西哥、迪拜、韩国、波多黎各、日本等，员工超过3万人。每年总营收超过20亿美元，2019年营业额达39亿美元（约合261亿元人民币）。而且目前几乎每周还都有三家新店开张，远远超过美国本土快餐巨头汉堡王的开店速度！ 正因如此，在美国快餐界，熊猫快餐能与麦当劳、汉堡王展开“三强争霸”，地位举足轻重，国人很熟悉的百胜餐饮品牌肯德基也已经不是他的对手。

这家全美第一的中式快餐创始人却直言坚持永不上市，永远不会进入中国市场， “中国不需要熊猫快餐，那里的竞争也太过激烈，我们是做给外国人吃的，去中国就是班门弄斧了”。华裔人物早餐会相信，大部分内地民众应该还不太了解这位享誉世界商界的华裔人物，而国内对于他的了解，更多地局限在餐饮业界上，更有甚者，歪着心思借力熊猫知名度，更多基于商业目的诉求，去年在国内昆明的“熊猫快餐”事件显然诸如此类。

这到底是个怎样的品牌？它的创始人有怎样的故事？这个品牌是如何成为全美第一中式快餐的？华裔人物早餐会走进熊猫快餐和它背后的创始人程正昌先生。

水墨丹青，行云流水，在程先生的办公室里，中国元素点滴于生意哲学之间

青睐风投，快速上市，当下国内餐饮快消行业弥漫着一夜暴富，急功近利的心态，对规模的追求，速度的向往，似乎是成功大学的海洋浮标，大洋彼岸的这位华裔，却用自己的几十年的亲身经历，来诠释哲学和生意的关系，边界线的疏离隔绝能力。

“做了四十年餐饮，我们没有拿过投资人一分钱。”从做餐饮这行起，程正昌每开一家店，都要先赢利，再用利润去发展。开始时基本30万美元到50万美元投资一个店，通常三年内可收回投资。

除了在1983年只有过一次50万美元的贷款记录外，熊猫快餐发展至今没有负债，更没有任何外来投资，完全靠门店生意的本身驱动，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他验证了西方管理、品牌塑造和东方哲学混合交融的故事，更诠释了人的文化和商业哲学在任何商业模型中的核心作用。

更值得一提的是，程氏家族拥有并经营着几乎每个熊猫快餐的门店，全部以直营店为主——他们不将特许经营转卖给其他业主，这也彰显着熊猫与其他大规模连锁餐厅的区别。

跟巴菲特多齐名罗杰斯先生，非学金融出身，别人问他，杰出的投资家最重要的素质是什么?应该去读哪些书?罗杰斯这样说,应该读两种书:一种是哲学，一种是文学，因为只有从这两种书里，你才彤感受到人性是什么东西。尤其是在资本市场上，最终较量的不是那些投资技巧，是你对人性的感知力与把握力,它导致你的决策跟别人不一样，这就决定你的高下。

一位经济界的行业大佬这样说道：在这个大数据的时代，已经不缺乏数据、信息、知识传递,量化的标准，但是这些需要人去驾驭的智慧，它是一种态度、境界。十个人面对同样的商业机会，作出的判断与决策是很不一样的，起决定作用的，不是他们看到不同的信息，不是他们拥有不同的知识，而是头脑中的境界和洞察力、看事情的方式和处理事情的智慧不一样，不随波逐流，也不固步自封，智慧的另一面，考验的是商业的哲学思辨。

无论我们每个人是否做企业，我们都不能忘记，一个人的智慧是比拥有知识、信息、数据更重要的东西。

“一个品牌及产品，在顾客的心中就形成了某个固定的联系或形象，这种联系超乎有形的产品或可计量的服务，很难因为竞争者的加入而轻易改变，这才是经营里的文化和商业哲学的魅力，国内大多数的经营者，还未思考到这一领域。疫情后，更需要这一点”上海一位高校教师这样评价现状。

大洋彼岸的熊猫快餐发展历程，堪称经典移民故事，也是多个成功“美国故事”的集锦版，更是大众对中国文化的基础体验样本。故事从1973年，一家取名为“聚丰园”的普通中餐馆开始，有创始人程正昌的用心经营，也有曾是知名大厨的父亲掌勺，但生意始终不温不火。程正昌慢慢地意识到，如果聚丰园不迈出步伐改变，不走出行业特征，在华人所开的中餐馆 “内卷”都有些吃力，更无法谈及实现他的梦想——做大做强，赢得美国本土族裔的认可。

早期的聚丰园，至今保留，承载着品牌的原始基因和创业豪情

直到1983年，聚丰园终于迎来转机。在美国总统尼克松访华后，福特总统、里根总统相继访华，小平访美，中美关系正常化，中国政府送给了美国动物园首对国宝大熊猫，这两只熊猫在美国一夜之间成为明星。程正昌手下一名侍者建议，既然美国人喜欢熊猫，不妨给餐厅取名“熊猫”。于是，“聚丰园”有了英文名称“熊猫餐馆”，成功抢下了美国人心中的中国标志性IP，并要雄心勃勃地打造“中式菜馆的麦当劳”。

当时，全美的大部分中餐馆面向当地华人开设，少有外国人光临，样式老套，程正昌不走寻常路，他要抛弃传统中餐馆的模式，并开始将餐馆的潜在用户锁定为美国人，放弃华人为主的客群路线，并大胆构想餐厅的发展之路。但是在80年代初期，美国人还是更热衷于汉堡、热狗类快餐，远没有如今这般热爱中餐。于是乎，经过不断思考，熊猫快餐走上了将自己打造成连锁化的餐饮品牌的道路，统一菜式、统一招牌、统一装修、统一服务。正是依靠着此战术，熊猫餐厅才能在被美式快餐占据的美国市场里开始崭露头角，并逐渐闯出一片天。

时光进入到90年代，在这一时期，一位富有经验的加拿大品牌设计师的加入，给程正昌的事业再次助推，设计师团队根据市场需求，设计出了整套的连锁品牌形象，对熊猫快餐的全美连锁经营也起到了至关作用，至此，程正昌彻底抛弃了传统的中餐馆经营印记，告别聚丰园，进入了熊猫的广阔世界。

熊猫快餐最受欢迎的菜——陈皮鸡“老美最喜欢甜酸中带一点辣的口味！”程正昌说，“他们更加偏爱的酸甜、微辣，那我们就做好了。”结果，他们的“陈皮鸡”、“宫保鸡丁”长盛不衰了几十年，搞得全世界都知道中餐有一道菜叫宫保鸡丁。

菜品方面，熊猫快餐不断进行改良，摇身一变，成为适合美国人口味的"美式中餐"。熊猫快餐迎合美国人更喜欢“酸甜中略带一点辣”的特点，相继研发推出核桃虾、芝麻鸡、橙汁鸡、北京牛肉等口感酸甜、风味独特的“中餐”，门店非常受欢迎的产品“陈皮鸡”就是其中之一，食材使用的是美国人爱吃鸡肉，让美国人觉得既亲切又神秘。程正昌认为，美国人不敢尝试中餐，很多时候饮食文化的问题。为了降低顾客的认知成本，打消他们的顾虑，熊猫快餐每道菜都标明其原料、烹饪方法、调味品等，让顾客一目了然，快速了解中餐的制作与口味。

相较于其他美式快餐，熊猫快餐有更丰富的菜品搭配，口味丰富度更高，同时加上平价的价格，因此深受美国人的喜爱。

本土化后的熊猫快餐大受欢迎。然而，冰火两重天，在中国人看来，熊猫快餐根本就是“不正宗”的。对此，程正昌的回答是：“什么是“正宗”？卖得好就是正宗，卖不好就不正宗！在全球做快餐连锁，一定要本土化，不然只能等死。”，他果然是清醒理智的生意人。或许对“正宗”的执着，贬抑了美式中餐背后的悠久历史，及移民厨师为适应美国食客口味而做出的创新。熊猫快餐的烹饪创新主厨王吉米(Jimmy Wan，译音)表示：“熊猫快餐”的产品虽未必符合“传统”中国菜标准，但仍体现了“地道”中国烹饪；“美式中餐是与传统中餐不同的菜系；它对移民体验、亚裔体验和在美国的中餐体验来说，是原汁原味的。”

因为定位精准，熊猫快餐很快抓住了美国人的胃口。同时，为了打开市场，程正昌建立了一套独特的“试吃机制”。每位顾客在购买前都有试吃所有菜品的权利，即使尝遍了所有菜品吃饱了再走也没关系。“试吃创意”一直沿用至今，帮助餐厅度过了最艰难的品牌建立期。而且，程正昌保持了与客人交流的习惯，不断地听取顾客意见调整味道。熊猫快餐依靠这样的方式，成功地打出了餐厅的知名度。

虽然熊猫快餐在口味上做了本土化的改良，但它始终坚持现场明火炒菜，最大程度保持中餐的色、香、味。而且厨师将菜炒好后，装入餐盘内放在前台保温，但为了保证菜品新鲜，每盘量不大，卖完后再炒，如果45分钟后仍旧没有卖出，就会重新换新。

招牌以及装修方面，熊猫快餐选用浓重中国风配色，即黄色加鲜红色作为主色调，以极具中国建筑特点的“尖顶小屋”为门面，同时，室内播放着西方的流行音乐，与餐厅适当保留的中式元素相得益彰，中西交融。

程正昌还以极高的敏锐度察觉到许多美国人惯用刀叉就餐，不过他们也乐于体验东方饮食文化，愿意试着使用筷子。针对这种情况，程正昌特地发明了一款“叉筷”两用餐具，客户可以随时进行切换。

熊猫快餐的种种变革都紧紧围绕客户的需求。程正昌曾对自己战略转型的决策逻辑进行了精辟的概括：“Safe Adventure（安全的冒险）”。毕竟中餐不是完全陌生的品类，而竞争对手却是充斥在美国街头巷尾的汉堡炸鸡。对于美国消费者而言，升级后的熊猫快餐成为了一个能用熟悉方式就餐的安全选项，同时也是能尝试奇妙中餐的冒险选项。

1947年，程正昌出生于江苏省扬州市，从一个数学硕士到美国著名的华人餐饮业企业家，他的成功离不开父亲的熏染。他的父亲程明才是一名手艺不凡的粤菜厨师，早年曾任蒋介石的厨师，烧得一手很好的浙江菜，于是从小他就对餐馆业耳濡目染。当年国民党在中国大陆失利撤出，还是婴孩的程正昌随父母迁到台湾。1963年，他们一家又搬到了日本横滨。

学生时代成绩平平，程正昌意识到身为外来者，自己在日本发展前途暗淡。中学毕业时，他决定前往美国发展。1966年，程正昌孤身来到美国，入读堪萨斯州贝克大学。初来乍到，英语不佳，只能选择攻读数学专业，因为这门学科对英语要求不高。

到美国第一年是他人生最孤寂的时光。大一暑假，程正昌去父亲在纽约的朋友所开的一家餐馆工作。他回忆称，刚到美国的他英语并不熟练，而那时的工作节奏又很快，因此英语不标准的他常常遭到当地顾客的白眼。在中餐馆打工期间，程正昌发现美国人对中餐似乎永远胃口大开。他记得，附近一家中餐馆每道菜都放豆芽，每天能卖出40多公斤豆芽，生意好得出奇。从这时起，他就对餐饮业心生了一丝憧憬。

大二那年，程正昌结识同系师妹蒋佩琪，她生于缅甸，长在香港。两人逐渐擦出爱情火花，随后一起进入密苏里大学读研。程正昌获得应用数学研究生学位后前往洛杉矶在亲戚的中餐厅帮忙，蒋佩琪则继续深造，直至获得博士学位。

程正昌和妻子蒋佩琪

然而，程正昌从没想过自己真的会投身餐饮行业，他说干餐饮其实是偶然。“我干这行其实很偶然。我有位堂兄在洛杉矶经营餐馆，开张前找不到前厅经理，就把我叫过去帮忙。没想到，我竟对餐饮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一干就是30多年。”

1973年，父母追随程正昌移民美国。想到有父亲这名专业厨师，加上自己多年工作经验，开办一家中餐馆不成问题，于是刚取得数学硕士学位的他选择“子承父业”做餐饮，刚听说帕萨迪纳有饭店要倒闭，就立刻四处筹款，并拿出全部积蓄将其买下，于是就有了聚丰园餐馆，他做经理，母亲和父亲做厨师，当时蒋佩琪在上学之余也帮着照应餐馆的生意。这一家人打算凭借着中餐馆，在美国闯出一片天。餐厅以程父精通的粤菜为主打，但因为当地有很多家广东菜馆，所以竞争尤为激烈。餐馆开张的第一个月，生意差到营业额只有1.2万美元，连最有希望营收的周末也拉不到多少顾客。他们一路磕磕绊绊最后竟还要靠“巴结”顾客，主动降价打折赚钱。

因为多年对熊猫餐厅呕心沥血地付出，程正昌已经满头白发。

尽管程正昌每天工作十二三小时，已经达到了极限，但生意依旧惨淡，餐馆运营非常艰难。后来，他接受顾客建议，增加一些大陆的湖南、北京菜系，这使得熊猫餐馆有了一些特色，生意开始好转起来。程正昌的父亲于1981年去世，此时他还没有看到熊猫连锁餐厅的腾飞。程正昌很自然地担起了餐厅管理者的责任，他是个非常有干劲的人，喜欢成就感。1982年，程正昌通过努力，在格兰代尔市开出了第二家聚丰园餐厅。

创业初期的碰壁让程正昌开始寻求改变，他意识到，中餐要卖给美国人首先要从文化上进行融入。这才有了升级后的熊猫餐厅。

程正昌当时对“熊猫”发展前景信心满满。不过，营业当月，附近另有两家中餐馆相继开业，他感到巨大压力。为吸引顾客，他采取一系列措施：除午餐外开始提供晚餐，餐品降价40%，对米饭和其他额外物品收费。“熊猫”逐渐获得顾客认同，拥有了稳定顾客群。如果有不了解菜名的客人，他会为他们推荐，甚至直接点好菜，价格不贵却非常丰盛。菜上去以后，客人们吃光，他还会再加赠两个菜，客人们都会很惊喜。如果有人因为客满走掉，他会追上去道歉，并送上一杯饮料，很快熊猫餐厅就培养出了第一批回头客。

久而久之，不仅熊猫快餐声名远扬，生意开始天天爆满。程正昌甚至还跟很多顾客成为了朋友，一些30年前的客人，在马路上碰到，他还能叫得出名字。

但真正让熊猫餐厅打开美国市场的，还是对口味的改革， 2018年，他们光左宗棠鸡这一道菜要卖出 9000 万磅。

在美剧《生活大爆炸》中谢耳朵就是熊猫餐厅的狂热粉丝，甚至因为熊猫餐厅要去学习中文。

在熊猫餐厅里能和陈皮鸡相提并论的，估计也就只有这道宫保鸡丁了。《老友记》第一季第11集中，Chandler 性感的母亲在电视上接受采访时说，“我喜欢吃宫保鸡丁”

现在的panda express属于快餐形式，可以点不同的三种套餐。Bowl：分量最少，可以选一个主食（entree）和一个配菜（side）。价格最便宜。Plate：可以选两个主食，一个配菜。价格适中。Bigger Plate：可以选三个主食，一个配菜，价格最贵。

今天我们都知道，连锁餐饮最重要的问题就是标准化。这个在今天众所周知的道理，30多年前程正昌就想明白了。

首先，在菜式上，熊猫快餐采取“少而精”模式，菜品保持在20多种，每月创新两个品种，把每一道菜做精做细，口味做到无可挑剔。

熊猫快餐所使用的干净的半加工食品原料

其次，在原材料上，熊猫快餐所有菜品的原料加工都由供应商预先完成，再由专业的配送公司送到各家分店。而调料都按配方事先备好，装在固定的桶内，送到店中让厨师们随用随取。那么，即使是没有经验的厨师，甚至不用是中国厨师，也可以炒出味道达标的“熊猫味道”了。

在将中餐标准化的过程中，程正昌的妻子蒋佩琪功不可没。据说，蒋佩琪曾经将大厨们关在厨房里，要求他们定出熊猫快餐所涉及的全部标准，比如制作一份最受欢迎的陈皮鸡需要多少克鸡肉、多少克酱料、多少克油、多少克汤汁，告诉厨师：“待在厨房，没就菜谱达成一致就别出来。”，为此差点惹恼了大厨。经由类似会议，厨师团队研制出一系列颇受欢迎的热门菜肴，包括熊猫快餐招牌菜陈皮鸡，75%光顾熊猫快餐的食客会点这道菜。

夫妻伉俪情深，携手打造精彩的熊猫快餐事业。

传统中餐厅一般把工作人员分为前堂和后堂两种。前堂人员主要包括侍者、打杂和经理，后堂主要包括主厨、负责备料传菜人员等。程正昌具备出色前堂人员所需素质：乐观开朗，擅长迎来送往，令人愉悦舒适。30多年后，他对当年前台伙计经历记忆犹新：“我从不离开餐厅。因为站立时间过久，我得了肾结石。我忘记喝足够的水，就那么站着等顾客。” 如果说程正昌是眼疾手快的“前堂经理”，注重扩张，以开设更多连锁店为目标，那么妻子蒋佩琪则是沉稳干练的“后堂掌门”，力图夯实企业发展基础，运用技术专长尽量平顺集团扩张之路。 

高速扩张时期，妻子蒋佩琪加入，理工科出身的她，创造性的设计出一套软体系统，她不断完善这套系统，将其命名为“熊猫自动化工作站” 并申请了美国国家专利。这一系列的改革，让熊猫快餐走向了快速发展的道路，很快就占领了美国超市、机场、校园以及高速公路休息站等人流量最大的场所。

蒋佩琪面容清秀，一头黑色短发，声音柔和，性格果断。她擅长把出色创意变为现实，利用个人专长高效管理餐厅财务和物流，加盟熊猫快餐前，她曾供职麦克唐奈-道格拉斯航天设备制造公司，工作职责是“设计辅助导弹制造的计算机系统”。换句话说，她曾是火箭科学家，自从1982年这位高级人才加入熊猫餐厅后，之前的学识和工作经历使她非常注重计划性和效率。

1973年，略显青涩的蒋佩琪

“作为工程师，我清楚地知道我们需要一个系统，这可以让点餐更方便，也让我们更清楚地了解顾客喜欢什么。”蒋佩琪的加入使得熊猫的规划和管理更有系统性，她设计了一套软件系统，可以自动追踪连锁店库存，可实现自动添购食材。她不断完善这套系统，将其命名为“熊猫自动工作站”，就对餐厅进行了全方面的技术提升。熊猫快餐正是借助于蒋佩琪的SOP和门店电子信息化管理，成了美国最大的中式快餐连锁品牌。

“初始阶段，我们曾设想成为‘东方麦当劳’。”蒋佩琪说，“但他尚未意识到，我们必须彻底推行标准化，从烹饪到厨房。那是我们两人不同之处。我考虑环节、系统，他设计未来。”作为掌门人之一，除监控企业财务规划、确保企业获得所需信贷额度、设计人力资源软件等宏观掌控外，蒋佩琪还注重微观流程，致力于实现厨房流水化操作。比如，她设计的一套厨房流水线系统规定，工作人员在食物进入厨房前必须做足准备工作。另外，她要求厨师使用统一配制的袋装调味汁。

熊猫快餐的烹饪过程无比精准。

她正式加盟处于高速扩张期的熊猫快餐，开发的“熊猫自动化工作站” 用于追踪每家连锁店库存，可实现自动添购食材，由此熊猫快餐成了整个洛杉矶第一批使用电脑的餐厅。她不断完善这套系统，将其命名为并申请了美国国家专利。可别小瞧这套系统，有了它，不仅点餐更简单，而且不同门店之间还可以互相分享信息。

她曾表示“作为工程师，我很清楚地知道我们需要一个系统，这可以让点餐更方便。还可以自动追踪连锁店的库存，还可以让我们更清楚地了解了顾客喜欢什么。凭借信息系统的优势，就算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到熊猫快餐经过系统性培训，再用一两个月学习熟悉系统，就能独自打理一个店。而且熊猫快餐也更欢迎大学毕业生做店长，因为他们逻辑性强，并且能够更自如地运用系统。”如今，这套系统在所有熊猫连锁店投入使用。

熊猫快餐在蒋佩琪的策略下成长速度逐渐加快。

首先，在这套系统下，熊猫使用固定的供应商，订货系统与其供应商的订单系统完全打通，能够确保供应商根据订单数据及时配送。

其次熊猫的订货系统有自己的计算公式，自动匹配预测销售额和订货量。比如当店长输入下周目标销售额3万美金，系统会显示出两个参考维度:去年同期的数据；公司财务部门给出的预测数据。通常店长在两个数据中选取区间值作为下周的目标销售额，然后系统就按照这个数值来计算成本、配送食材。

在熊猫系统中，还有专门计算浪费量的功能以及每一千元销售额所耗掉菜量的数学模型，店长就可以通过熊猫系统预测这周的浪费，以及更清晰地了解销售额与订货量之间的关系。 

最后，在熊猫快餐，每一个菜式需要多少食材，多少调料，都是量化好的。系统在配送食材时，都是按照一份量、两份量、三份量……这样搭配好的，店长可以根据用餐峰预测来控制出品量，避免浪费。也因此，即便是外国人也可以按照配好的食谱，轻松制作中餐。

某种程度上来说，熊猫快餐已经被非常成熟地数据驱动型运营着，它一切用大数据说话，显示出美国餐饮企业中，着重数字和信息化管理的标准化运作思路。它的科学研发系统是很好的运用科技升级传统行业的典范。

1985年熊猫餐厅增长到9家，1997年达到254家，营收达1.78亿美元，2010年熊猫跻身10亿美元级企业，销售额为10.69亿美元。2011年，程正昌决定正式进军国际市场，在墨西哥开了第一家熊猫快餐，紧接着扩张至加拿大、迪拜、韩国、波多黎各、日本，如今在全球有超过2000家店。销售额已经40亿美元。熊猫的扩张之路颇具故事性，堪称二代移民的励志经典。

熊猫快餐从无人问津的小餐馆到全球最大中式快餐连锁，程正昌花了近40年的时间。距离“中餐馆的麦当劳”这一目标，似乎不远了。

1983年10月，在熊猫快餐还叫“聚丰园”的时候，程正昌的一名老顾客在洛杉矶第二大购物广场幽谷拱廊担任总经理，热情邀约程正昌把中餐馆开到购物广场，“逛街的客人总归需要吃饭的”。程正昌意识到这是一个机会。在他看来，聚丰园正需要一些改变，一来是要脱离华人圈的“内斗”：“在美国的中国人数量毕竟少，做美国人的生意才能把事业做大”；二则是中餐馆的经营模式太过老旧，不易扩张，他希望能有更好的模式。

程正昌特意到幽谷拱廊，仔细观察了购物广场的客源环境。回来后，他对家人说：“我们的服务必须快。”因为如果在购物广场中开店，客人们也许只是逛累了歇歇脚，或是稍微补充一下能量，随后便要紧接着购物。程正昌立即想到了做中式的连锁快餐。并要对企业的形象进行再次包装和设计。

精致宽敞明亮的熊猫餐厅，很吸引人。

在商场里，购物的顾客很自然地就会光顾餐厅。因此，要想在街道上吸引更多的客流量的确是个更大的挑战，所以当时就做了一些街头营销活动，比如显眼的餐厅门牌，再比如打折促销等。可以肯定的是，亚洲菜肴在当地很受欢迎，而且房租也不贵，这样可以确保熊猫快餐的利润率。最佳的位置就是街角，无论白天还是晚上，人流量都很大。在这个过程中，熊猫餐厅面积越来越大，环境也越来越好，顾客的就餐体验也就更佳。因为熊猫快餐的食材采购成本较高，就需要降低人工成本。但只有优质的服务才能带来更多的生意，所以对员工也不能过于吝啬，于是就让员工进行轮岗训练，让他们可以一人胜任多项任务。

程正昌认为，自己一手打造的这艘中餐航母之所以如日中天，部分得益于“坚持不懈完善自我”的企业文化核心。他一头银色短发，双眼炯炯有神，热衷于自我提升，推崇斯蒂芬·科维的《高效人士的七个习惯》，笃信书中“成功信条”，广泛参与各种自我激励与成功学培训项目，把“自我提升”视为企业文化的重要组成。他不但自己参与自我激励课程，还把企业地区高管会议办成“课程分享会”，鼓励员工分享得失，挑战自我，向更高目标迈进。

程正昌还号召手下员工保持健康生活方式，合理膳食，36分钟内跑完4.8公里。在他眼中，诸如掌握交流技巧、提高跑步速度、参与研讨会等个人成长皆可直接转化为连锁店营业收入。他为每家熊猫连锁店设定200万美元的年收入目标：“我向你们所有人发出挑战，希望你们完美，继续成长！”

毫无疑问，熊猫快餐的员工都热爱着熊猫快餐。

同时，蒋佩琪还推动了熊猫快餐的“美国化”。随便走进一家熊猫快餐厅，干活的员工，除了华人，还有金发碧眼的美国人。而且，他们还先后聘请了连锁餐馆管理专家Don McComas、Chi-Chi连锁的总裁Joseph Micatrotto、原El Torito的行政主管Russell Bendel等担任公司的高层管理职位，强化内部管理。

程正昌扩大经营的理念是决不负债经营。熊猫快餐发展至今没有负债，只在1983年有过一次50万美元的贷款记录。“做了40年餐饮，我们没有拿过投资人一分钱。”据说，开一家新店投资约为30万美元。程正昌开每家分店都首先要保证盈利，然后再用利润去开新的分店，每家分店都要在3年内收回投资。公司至今没有上市的计划，“我们没有必要上市，因为赚的钱足够投资。”

程正昌回溯过往的职业生涯，表示自己虽然取得了一些成就，但是这一切都离不开众多员工的倾力付出，所以熊猫餐饮集团秉承“善待员工，回馈社会”的理念。他还特意购买了一个 12 英尺高、价值数百万美元的罗伯特·印第安纳“爱”雕塑，树立在加利福尼亚州·罗斯米德的公司总部外。

熊猫餐饮集团下属的慈善机构“熊猫基金会”（Panda Cares）自1999年成立以来已经向社会捐赠2.47亿美元，捐赠范围覆盖健康、教育和赈灾三个方面，为穷苦孩子和新冠疫情的重灾区贡献了力量。

“我们不把自己局限在‘中式快餐’这个概念中，我们想要达到的是成功的快餐集团。”

在美国，“熊猫”的扩张势头从未减缓。“我不会停就是了，我起步可能比你慢，但我到达终点呢，不见得在你后面。我有这个信心，因为你在睡觉的时候我还在走。”程正昌说。他认为，在中餐这个充满活力、竞争加剧的市场环境里，多元化的企业策略是必要的。除了熊猫快餐，熊猫餐饮集团还经营全服务式餐厅聚丰园、日本料理餐厅Hibachi-San、快餐格局的家常式餐厅双双熊猫等。正如蒋佩琪所说，“我们不把自己局限在‘中式快餐’这个概念中，我们想要达到的是成功的快餐集团。”

2017年3月28日加州理工官网宣布，熊猫快餐（Panda Express）创始人程正昌、程佩琪夫妇（Andrew and Peggy Cherng）捐款3000万美元给该学院医疗工程学院（Medical Engineering）。

2017程氏夫妇还向世界顶尖理工大学——加州理工学院的工程系捐款3000万美元。致力于设计和制造医学设备以帮助更多病人进行病情诊断、治疗、和治疗植入等。程氏夫妇相信，将钱捐赠给教育科研事业，用以改善社区和全球人民的生活质量也是他们的责任。此后，加州理工医学工程系改名为安德鲁和佩琪·程（两人的英文全名）医学工程系。

程正昌常说的一句话是：“我有什么可以帮你？”这并不是一句空话，他不仅关注食客用餐的习惯、口味，他也实实在在关心员工们的生活，比如，跟员工讨论如何帮助他们买房子，过幸福的日子。在熊猫快餐，有一个“员工需求基金”，为的就是把员工及员工家庭的需求照顾好，“人事，就是先人后事，把人照顾好，才能做好事情。”程正昌的员工们这样说，程先生本人就是这样以身作则的，“在这个企业工作，我们不仅接受专业技能的培训；更多的，我们学到了如何做人，如何让自己的人生更美满和更有意义。

 回到故乡扬州

华裔人物早餐会了解到，“程正昌先生很念旧，此前几乎每年都回扬州老家来看看。”在扬州从事餐饮行业多年的一位王女士说，她的姨父在上世纪90年代被招聘进入熊猫快餐，目前已经成为企业的管理层，同时管理10多家熊猫快餐，“他们企业里有不少扬州厨师，加起来不下百人。”现在，不少在熊猫快餐工作的扬州大厨已经在美国定居，“为家乡的亲戚朋友做些什么，这是我做人的理念。”程正昌这样说道。

一袭中国红，一抹典雅绿，东方气韵的神仙组合。

在快速的发展中，程氏夫妇俩也与时俱进，推出了礼品卡，外卖服务，儿童餐，还积极参加了各种回馈社会和支持教育的活动，为儿童医院募捐。

仅2017年，熊猫快餐结账的捐款盒子所收集到的钱币就高达2000万美元。熊猫关怀已经筹集了超过1.4亿美元来支持社区青少年发展和捐赠给全世界范围内的灾难救助。

2019年，夫妻两双入选卡耐基基金2019美国最杰出贡献移民，用于表彰他们为推动跨文化交流，促进社会和医疗发展所产生的巨大影响力。回报社会，践行自己的对社会的责任，传播善意和温情，致力于让熊猫快餐给大家带来美味与欢乐， “我能为你做点什么” 。

从无人问津的小餐馆到全球最大的快餐连锁，程正昌花了40多年。70多岁的程正昌还没放弃，就像他以前说的：“我可能起步晚，但最终我不一定在后面。在别人睡觉时，我还在走呢。”

为熊猫打拼半世纪，骑着单车，漫步城中，或许能找回幼年扬州城小巷的温馨和回忆，这是中国人对家的眷恋。

本期主要撰稿：Duncan  朱然 毛强

文字统筹：李婉洁  丹增措

美术指导：一洲  郑晓青

本期图片编辑：Connie

多媒体通联 :朱南

广告公关通联：吴青

实习记者：赵天慧、杭熠亦对本文有所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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